- 和太太们的联文，携全职各路男神女神，预祝大家圣诞快乐。

- 唐柔个人短篇，关于理想的小故事。

“你在贺卡上写了什么呀？”

“保密，不能给你看哦。”

“小气鬼，我都给你看我的了！”

“你明明只画了根棒棒糖，算什么愿望！”小家伙抱紧比自己手掌大一倍的圣诞贺卡，气鼓鼓的和同学说。

“不要吵了哦，她不想给你看，那就是有很大很大的秘密，”老师双手张开，比出比两个孩子加起来还大的圆，“我们要一起尊重她的秘密。”

“可是老师，我都给她看我的贺卡了……”

老师浅笑揉揉小男孩的发顶，“那是你主动给她看的，不能因此强求她也给你看哦。不过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贺卡，想来看看吗？”

小男孩兴高采烈蹦起，牵着老师的手和她一同走向讲桌后。

 

“柔柔，你怎么还不写啊？”唐柔的同桌用肉乎乎的食指戳戳她，不理解她对着一片空白贺卡发呆的意义。

“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。”

“怎么会呢！糖、小蛋糕、巧克力棒，每一样都可以许愿啊！”

“我自己买的就足够吃了……”唐柔皱着眉，在为同桌报出的一串零食苦恼。

“那……小裙子、遮阳帽，我还想要妈妈的高跟鞋！只是她不给我买，不知道圣诞老人会不会给我。”

唐柔轻轻摇头，“爸爸也禁止我用好多东西，就算圣诞老人把它们带给我，我也没办法放回家里。可其他的我要是喜欢，直接找我爸爸要就好，也不需要专门让圣诞老人来啊。”

“柔柔你好没劲！”同桌被唐柔的回答说得哑口无言，便无来由地指责她。

“只是想不出来要让圣诞老人帮我什么忙啊……”唐柔唉声叹气，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，将自己埋在手臂中，扔下笔干脆不去写贺卡。

“柔柔醒醒，老师来了。”同桌趴在她耳边悄声提醒她，她撅嘴抬头，看见笑眯眯走近的老师，有些不敢看她。

“你怎么了，”老师语气轻柔，弯下身欺近唐柔，“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“我不会写圣诞贺卡。”小姑娘摆弄着外套下摆，食指不住在边角绕圈。

老师见状毫不指责，只拍拍唐柔的头，又欺身问她：“那要来看看老师写的吗？”

不大的班级桌椅被围成一圈，唐柔跟在身着长裙的老师身后，路过比老师还高的圣诞树，路过闹闹嚷嚷打成一片的同学，低头又叹口气。

“好了，你看。”米色裙摆转过一圈，老师拿起她的贺卡，其上娟秀字体只写了“圣诞快乐”四个字，前两个还是晨间她教给他们的。其余空白只被画面填充，穿着小裙子和背带裤的半大小人，围在高挑的女性四周。一群人坐在圣诞树下，唐柔举着贺卡，回身拿它与教室中心的圣诞树比对，也明白了这幅画面讲的是什么。

“我想我的圣诞老人已经来过了，你看大家，是不是都和画上笑得一样开心？”

唐柔背对她，望回相处半年的同班同学们，郑重点了点头。

“所以，你能不能帮老师一个忙，”唐柔身后的人双手搭在她的肩上，好闻的香气也自头顶飘来，“也做老师的圣诞老人，和他们一起笑一笑呢？”

她刚想点头，却又想起那张未完成的贺卡，一脸严肃转过身抬头，“但我还是没有写贺卡啊。”

“现在还没有什么想写的吗？”

唐柔意识到什么，低头想了想，忽得又抬头，道了句谢谢老师，便跑回座位。水性笔在贺卡上涂涂抹抹，用几条线勾勒出简单的房子，又在其中画了三名带着笑的人，一旁还一本正经标出了：爸爸、妈妈、我。

 

“唐柔，圣诞晚会有兴趣参加吗？”

出落成大姑娘的唐柔将碎发别在耳后，艳色高中校服裹在身上，更衬得她神采飞扬，“好啊，准备去什么地方？”

“地址手机发你，西郊别墅区那边。”

她点头，刚想将视线落回习题上，男同学又来一句：“记得写贺卡啊，要挂树上的。”

“贺卡？只带礼物不行吗？”

“NO，节日过得要有仪式感。”男同学伸出食指左右摆摆，用鼻孔瞧她，露出一副高深模样。

“隔壁便利店买不就行了，这有什么仪式感。”

“提醒我了！我没给他们说要手写贺卡！”男同学一秒破功，又恢复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模样，“对了，你也记得要手写，买也买那种有手写空间的啊。”

唐柔叹口气，想起幼儿园第一次写的圣诞贺卡，拿回家又被父母无情嘲笑的那个小家。明明很写实，可父亲非说她画了三个女孩子，又说家里窗户哪有这么小，改大一点才大气。

她支起下巴，自大气的窗户眺望窗外人群。她可实在没什么愿望，短期间钢琴的考级也不是“圣诞老人”可以带给她的，每首练习曲都靠她亲手弹奏才有效果。长时间的中考更不是贺卡上需要写的东西了，没有哪个学生会喜欢在聚会上思考考试。

她打一激灵，现在才想出思维中的关键错误——

现在的圣诞贺卡，都是为了祝福他人吧！可没有人缠着初中生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，更不会要求他去写一份交由圣诞老人完成的愿望。

她舒下心，重新与题干中的函数图像大眼瞪小眼。

 

“唐柔，这边！”

她告别父亲，独自走进别墅区的安保区域，拐个弯便碰见同来参加聚会的朋友。她冲她挥挥手，缩缩寒风中的脖子，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。

“礼物包装挺精致啊，准备送什么？”

“拼——”

“停，还是等下留些惊喜吧，”朋友双手压下衣服，身体在脚后跟上转过一圈，“不知道有没有人实会实现愿望呢。”

唐柔步伐僵住，追问起这句话的意思。

“贺卡啊，老杨说要挂树上送给圣诞老人的那个。哈哈，他给我说的时候快逗死我了，这么大了还一口一个圣诞老人。对了，你贺卡写的什么啊？这次我真想知道唉。”

“你、你先帮我把礼物拿过去，我去店里买点东西。”

“啊？你不是……来那个了吧？”

唐柔还未想到她为自己找了多么绝妙的借口，怔愣片刻才记得肯定：“对，你先回去吧，就是前面这栋别墅吗？一会儿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
“那你今天少吃点凉的啊，身体要紧。需要我陪你吗？”

“不用不用！”唐柔意识到自己的过分慌乱，又强压自己镇定下来，“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，相信我。”

朋友抱着又重又大的盒子，狐疑看向她：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真的，我去去就来！”

 

她带着惊讶的大脑与兜里的零钱来到别墅区外唯一的便利店。虽说是主持人丢三落四未与她说清，但她也不好因此扫大家聚会的兴，两手准备总归要稳妥些。还不错，橱窗上装饰精美的圣诞卡片还未下架，她买下一个后，又将它塞在衣兜中，踟蹰游荡在一排排货架间。

呃，这个牌子的饮料卖得比市区贵。这种又便宜五角！她是不是可以买一瓶带去宴会？

“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
唐柔意识到店员在对自己说话，转过头面色微窘。本是要开口借笔，可也想不出该在贺卡上填写什么，便只扯谎：“随便看看。”

“双旦饮品烟酒有促销活动，具体这边有介绍。”店员服务妥帖，为她指向冰柜侧面的宣传海报，她看得却心不在焉。

“嗯嗯，”她敷衍地点头，忽得双眼一亮，转头问向店员，“请问我可以借一支笔吗，写张贺卡就还你。”

“笔？我看看，”店员回到收银台，在账本下翻看，“只有圆珠笔，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，没问题，谢谢了！”

唐柔礼貌三连，接过笔后在贺卡上只写到：烟！

她很满意自己的突发奇想，既满足青春期一点点的好奇心，又笃定这份礼物不会被同学狙击，心中自然没有虚无缥缈的期待。她便礼貌微笑，将笔还给店员。

 

回到宴会上人员也未到齐，她舒口气，与熟识的朋友相聚。吃了些甜点，又喝了些状似批发来的那种比市内便宜五角的饮料，她直接被朋友拉去游戏厅玩游戏了。会场气氛热闹非凡，可鉴于学校本身素质并不差，私人聚会也没有炫彩灯光打碟DJ等等吵闹糜烂的夜店元素，还能在会上辨出几分学生气。

“大家安静一下！”主持人跳上主厅中央的台球桌，拍拍手清清嗓，像是要发表重要演讲。几个活泼的男生在台下为他喝倒彩，他也不去管，正起衣领又说起正题：“马上就要到激动人心的拆礼物环节了，我们先看大家的贺卡怎么样！”

“嚯——”

“算了吧！”

“下去吧！”

“我写的来个女朋友，有哪位愿意帮我实现愿望吗？”

“嗬，那也记得看看我！”

唐柔站在女生堆里，和同伴笑成一团。

“咳咳，说不定真有机会啊！大家听完贺卡上的内容，有觉得自己礼物合适的就给他点提示，我们来个寻宝游戏怎么样！”

意见很有趣，唐柔也被朋友拉来商量该怎样为自己的礼物盒设置线索。甚至能看见偷偷跑去圣诞树下偷回礼盒，又蹑手蹑脚将它放在别墅其他区域的人。

“不说自己有什么礼物，这不也可以坑别人嘛！”

“是啊，他想要女朋友给他介绍个同志酒吧，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！”

“哈哈哈太损了吧。还有老杨刚说最好告诉多一点人自己的礼物，是想让我们互相抢吧？”

“这样才有趣啊，你说是吧唐柔？”

“是啊，感觉他终于出了个好主意。”唐柔眉眼弯弯，亲切与同伴吐槽着。

“几位女士，什么叫我终于出了个好主意啊？”主持人从台球桌跳下，便慢悠悠荡了过来，探头钻进几人的小圈子，“我可满脑子都是好主意。”

“对，你满脑子都是馊主意。”正说话的女性笑着打趣，也自觉为他让开条道，道路另一头正巧是唐柔。

“咳，没有证据可不能污蔑人啊，”他抬眼看看路途终点，低头挠挠发烫的脸颊，“我四处逛逛，等大家想的差不多了，再一起念贺卡。”

 

唐柔下定与人为善的决心，想起自己那份拼胶高达成品，认真去听有谁会对它感兴趣。果不其然，在愿望小到还有人写“我的记号笔丢了”的聚会上，不少异性都许愿会有机器人、高达等等礼物。她正锁定几名目标，却见台上的人挥手将贺卡四散在台球桌四周，根本没念她敷衍的“烟”的愿望。

可能是遗漏了，正合她意，更不会有朋友所说为她打抱不平的震怒。她只抚平好友情绪，一边说自己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，一边又说礼物总归是人手一份，谁知道自己会拿到喜欢的还是讨厌的呢。

打发走几人赶去做寻宝前置NPC，她也干净利落完成自己的任务。闲来无事又在侧厅大桌摸来觊觎许久的茶叶，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茶。

“唐柔，唐柔！”

她扭头，见宴会主持人做贼似的藏在门后向她招手。她看眼茶杯中的热气，忍痛抛下它们，走到少年身边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给你发线索来了！”

“我有什么线索？”

“我私自押下来了，不要给别人说。”

唐柔不解，暂且不明白青春期的同龄人是带着什么心理才有这样的脑回路，“哦……所以呢？”

“当啷当当！”他自身后掏出一根烟，又将它藏在手心，背回身后做着交换，“线索就是你看到的，那么现在，左手还是右手？”

“左——”唐柔仔细关注起眼前人的面部表情，在她凑近后过于明显的紧张被发现，她便敲定主意，“就是左了。”

“咳，”他将手又背到背后，“怎么被猜出来了啊，三局两胜，刚刚不算。”

“那这次右。”

左手攥烟的人险些要为她跪下了，“五局三胜！”

唐柔弯唇一笑，“这么赖皮啊，那说好了，我只猜最后一把啊。”

“五局三胜规矩不变啊。”

“左？”

“靠！”他骂了脏字，又急忙闭上嘴，“你怎么又猜对了，再猜一下下期彩票号码呗？”

唐柔终于见到那根女式烟的真面目。虽然心知抽烟百害而无一利，但也经不住对万事的好奇。这边接过独烟，那边又见他去拿兜里的一整盒烟，也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写的那张贺卡了。

“也没见你抽过，会抽吗？”

“就是想试试，”她循着猪跑的样子夹起凉烟，试着将它含在嘴里，“你还买女烟啊，还以为你们抽的都是比较主流的烟呢。”

“你更喜欢哪种？”

“我也没抽过啊。”她笑笑，见对面递来燃起的火机，便自然地附身，将烟头凑近火苗。

“女式烟有爆珠，你可以捏一下。”

“这个吗？”唐柔摸上烟身中圆滚滚的东西，在还未正式吸烟时，将嘴中塞满薄荷香，“味道不错啊，就是不知道烟怎么样。”

“你可以——”

“咳咳，咳——”

“没事吧！”

唐柔拍拍被呛到的胸腔，急忙从嘴里卸下烟，又转身去找泡好的热茶，咕咚咚向嘴里灌着。

“你可以……不过肺。”

她看眼有些自责的主持人，又看眼燃到四分之一的烟，斟酌语句问他：“那我再试试？”

还没等少年点头，唐柔吸进一口烟后的皱眉模样，又定住了他。

“感觉有点苦。”

“那你多喝水，对，多喝茶！”

唐柔看眼男同学，把抽了一半的烟叼回嘴上，“第一次抽有点不习惯，不过还是谢谢这个礼物。”

“不客气。那……我先出去了？”

“嗯。”她只牙齿动动，等目送对方走出侧厅，即刻用舌头顶出半支烟，匆忙将它扔进垃圾桶。

不认真许的圣诞愿望，果然不会有认真的回答。

 

她是高中出国那年才知道宴会上的主持人是喜欢她的。她只将去国外进修音乐的消息告诉了校方与几名至交，也不知他是自何处听来，又怀揣什么魄力独自前来机场送她。

“这是……”唐书森不解，可看男孩子涨红的脸颊抚掌大笑，寻了借口便要溜号，也不管自己女儿对自己如何解释。

“抱歉，本来不应该今天来，只是学校管得严，今天才有假。”

唐柔抿嘴，同龄异性独自跑来机场找她，要做的事本就司马昭之心。可她根本想不出话来拒绝怀揣一片赤诚心的表白者，头脑风暴半晌，等对方已经说出那四个字后，她才记得开口：“我这一去，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回来。”

“我知道。但没关系，我可以等！”

唐柔脑海中是野蜂飞舞的曲调，肩膀手臂虽未碰琴，也觉得酸涩难忍。她又想了想，试着扮作严肃模样，“就算我们交往了，住在两个国家也不会有深入了解的机会。我想，这个时候就算了吧。”

男生看着心上人的笑靥，双肩松垮，却也不觉意外，“果然啊……没关系，我就是想让你知道。那什么，再见。”

她郑重点头，“再见。”

 

次年圣诞她已到了意大利，可整日住在琴房，也忘记外出找来圣诞树许什么愿。兜兜转转又是一年圣诞，这时唐柔已在音乐学院取得了不俗的成绩，校内平安夜举办的晚会，也有给她的一份演出邀请。

她自信上台，黑白琴键于音符间悦动，脚下踏板变化也富有节奏。她所弹奏的是交响曲节选，但台上却是独奏。她潇洒地将管弦部分划进琴谱，大合奏部分乐曲节奏忽得变快，弹奏却半分不乱。

这是一场完美的表演。台下人用掌声告诉她，她也站起身，向老师同学们致谢。灯啪地暗下，她在后台却被上一位演出的学姐拦下，竟是要拉她参加三五好友举办的舞会。

她来国外安定已有两年，也熟悉灯红酒绿的舞厅。这天又逢圣诞，众人更是喧闹非常。这次无人问她圣诞愿望，可她却知道，自己的愿望已经达成了。

“爸，我不想再学音乐了。”

“受欺负了？”

“没，就是不想学了。”

听筒另一边的背景是故乡寂静的雪，唐树森思考了很久，最后只挂断电话，没有回音。

唐柔听见忙音，首先怀疑的是舞厅过于闹嚷，她没有听见对面的肯定答复。接着才去想自己方才用词是否恰当，是否在年终打扰父亲会有不妥。

她用半个月的时间收拾行李、办理退学手续，又与朋友们行了不知多少次的饯别礼，才又一次拨通父亲手机：“我这边的事处理好了，回国正好过年，我不再回来了。”

“真不想学啊？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那就回来呗。”

“唉，柔柔要回来？”

“对，你安心忙公司的事就好。”

她父母二人被电话掐断的对话，也能让唐柔想出事件起末。应是她父母年末事物繁杂，这时才抽出空，欲来国外帮她善后。

 

回国没什么不好的。大江大川看着喜悦，乡土乡音也听着顺耳。她在苍蝇馆前正要买小吃，却发现钱夹四处也找不到。她向老板道歉，跑去警局报了个案，便打消去购物中心的念头，漫无目的地在杭州城逛起来。

眼前大楼挂有红色金属枫叶，似乎是某款游戏的职业战队，具体是什么却不了解。路过记者粉丝纷杂的街头又向前走，正巧看见困顿中的枕头：兴欣网吧招聘网管，包吃包住，价格面议。

这可是个好地方。

她没头没脑地撞进网吧，凭借优秀谈吐与姣好相貌加持，拿下了陈果身边的网管位置。住的地方也被放在网吧二楼，想是老板娘独自经营网吧，身边也没什么同性朋友的原因吧。

“陈老板，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？我手机被人偷了。”

“都说了不用这么生疏！借电话是吧，吧台上座机，随便用。”

她与过分热络的老板娘道了谢，便向父亲去了通电话：“我在一个网吧这边找了份工作，今晚就不回去了。对了，这两天可能有警察找你，我钱包丢了，去报了个案。”

 

陪陈老板过的圣诞节更是朴素。网吧挂个圣诞树，几份礼物放在上面，员工们凭手气拆一份，便是圣诞了。她再没有机会写过贺卡。

也好。唐柔笑笑，省得再逼她去想愿望了。

“你好。”唐柔与陈果聘来的新员工握手，礼貌笑笑，好奇那双骨节过分清晰的双手，却也没主动开口问。

“你好你好。”

“来来来，你们来打一把。”

“打什么？”

“《荣耀》啊！还能打什么？”

“哦，你也玩荣耀啊？”

她弯唇笑笑，“没有，我不会玩的。”

可不会玩的她，在曾经的“荣耀教科书”带领下，带着名为寒烟柔的战斗法师，杀进了荣耀赛场，杀出了八连胜的职业赛绩。

“发什么呆呢，过来帮帮忙啊！”

兴欣网吧内那颗圣诞树又被拿出来，上面的礼物比往年却多了许多。唐柔望着挂满圣诞礼物的树，不由感慨起害她不浅的圣诞贺卡。可若有人今年按着她的头非逼她写出所以然来，她或许也有值得写的东西。

 

分礼物的现场被叶修搅得七零八落，可被“叶秋”记在心上又送给陈果的签名卡片，却也是他一片心意。那是作为粉丝的梦想，可唐柔知道，他们还有更大的梦想。

“签签签，大家都签！”

那是兴欣战队自己做的周边画册，印着每个人的形象与角色图。

“咦，画册印出来了？”

“哈哈哈，莫凡这个真是，相当猥琐啊，神韵呐！”

“过来看看？”苏沐橙招呼的是莫凡，唐柔却也按捺不住，跟着伙伴脚步凑到画册前。

“签个名吧！”

“啧，这字可真不怎么样。来让你们见识一下哥的黄金右手！”

“你再写第三个字看看。”

“滚滚滚。”

唐柔眼角带笑，等众人一边闹一边揶揄签罢一圈，画册传在自己手上时，她才得空欣赏寒烟柔的模样。

女战斗法师一身红衣，武器也飘着火光。常出手的豪龙破军是选用动作，那名角色眼前只有自己正在做的事，双目盯着矛尖，姿势一往无前。她想，她看不见种在心头的梦想，可却无时不看着梦想。她所期盼的事，只要涉足与尝试，都会结出或甜腻或酸涩的果实。

她握起了笔，不是水性笔，不是圆珠笔，而是字迹要留在塑料纸上的记号笔。圣诞树上摘下的礼物，为她留下的空间只有简单的落款——

唐柔。

 

——[ END ]——